华枫鸷

我们在荆棘中生长

「雪原红罂」四十

*有点长,没啥剧情







  午休的时候,步重华接到了江停的电话。五分钟后,步重华站在原地感叹着这世界真他妈的奇妙。

  江停和严峫前几天被临时送来奉州,只是和他们不在一个区。关键来之前也没说还送二给二的啊。行吧,不告诉林炡和吴雩那就不告诉吧,秦川还没有消息,他现在可没那个心思去拆劳什子亲情大礼包,上面不让说肯定有不让说的道理。

  步队长在多年的职业生涯中,第一次没有刨根问底。眼下更头疼的是秦川那边,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,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被关在哪儿,可总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。也怪奉州贫富分化太不均衡,市中心的监控飞只蛾子都能看到,周边地区好也是个区,别说高清监控,全面覆盖都盖了个寂寞。

“你们这都干什么吃的?但凡少点两串腰子也不至于连个监控都没有。”林炡噼哩啪啦敲着键盘,跟旁边技术科的张建抱怨道。

“别这么说啊林警官,我看你昨个儿晚上吃那两串挺香的啊,我这有枸杞来点儿不?”

 林炡白了他一眼,伸手抓了半把枸杞全泡杯里了。林炡在这待了快一个月,天天不是找监控就是上各种暗网看看有没有秦老板的人头令。

  吴雩洗过手回来,趁着办公室里就仨人撕开一包辣条,一股勾起人们美好回忆的味道弥漫开来。

  张建蹭过来要了一袋吧唧吧唧也嚼了起来。‘

  “嘶哈嘶哈……啧,biaji biaji. . 嘶哈”

  吴雩和张建一左一右边吃辣条边夹着林炡看监控,最后林炡终于忍不住了:“你俩能不能不吧唧嘴?两个大男人在办公室里吃辣条合适吗?还有吴雩你为什么要拿一杳纸垫着包装袋?”

  吴雩吃得很干净,嘴上没沾多少油,手和手纸都是干净的。

 “你懂什么,这叫仪式感。”这是广大青年女同志与热血小同志们做出的贡献,在掩护小吴同志去小卖店的同时,又通过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有效控制住了资本主义阶级的压迫。

  林炡终于撑不住了,“咚”的一声倒在桌子上,眼镜花不花也不管了。

 “秦川啊一宝钏啊——林平贵来找你了,你怎么还不回来啊——”

  旁边的吴雩推了推张建:“平贵是谁啊?”“哦,就是薛平贵。”

  “他俩是什么关系啊?你给我讲讲?”

  张建心疼这个大功臣,连薛平贵是谁都不知道,从林炡身后侧过未说:“他俩是结发夫妻,但是薛平贵让王宝钏守几十年活寡,总而言之薛平贵是个渣男。”

 “哦——”吴雩一脸恍然大明白,然又笑起来:“原来林炡是渣男啊。”

  林炡一下子抬起头来,照两人后脑勺拍了一巴掌:“你俩有完没未完?”

  俩人笑看躲远接着吃辣条,林炡也拆了一袋吃。“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的。”

   步重华推开门就闻到一股作案气味,开口道:“吴雩你是不是——”

  只见眼前黑影一闪,林炡手上多了一包快吃完的辣条。

  “他买的!”

  林炡:“???”

  步重华又看向张建,张建淡定地擦了一下嘴:“是林警官买的。”

  林炡:“?????”

  合着半个公安局让你收买了是吗?林炡保持着职业性假笑,问:“您有事吗?”

  “临时会议。”“哦,有秦川事吗?没有我出去溜达一会儿行不行。”

  “行,老干部被拉走去市中心开会了,没人管。”

   林炡合上电脑,收拾桌面,劈手把张建手里的半袋辣条也扔进了垃圾袋封好、丢掉。一时间屋里的味道淡了不少。

  吴雩和张建在前面走,步重华拍了拍林炡:“今年要是还在建宁过年的话,我就让江停把鸳鸯锅收起来全换成辣锅了。”

  林炡:“大可不必,我谢谢您全家。”

  这次的会议没有老头子,这让龚晴感到很欣慰,终于没有老头子和林炡这个老妈子在一起叨叨了。

  “废话不多说,直接开始吧。”龚晴在屏幕上调出一张卫星地围,激光笔的红点在上面的几个区域滑过。

  “经过各区的协作,现在可以肯定的是,藤山的势力处于青林区和白林区这一带。这两个区比较落后,地区管辖也很松懈,他们会选择更偏远的地方落脚,比如说——”龚晴又调了一张地图。“青龙山与白龙山,这两个地方山形陡峭,而且人烟稀少。山不高但是易守难攻,而且靠近边境,如果我们选择正面硬刚,胜利几率不会太大。”

  步重华用激光笔在山上划了一条线:“如果从正面吸引火力两面包抄呢?”“可以但很难,虽然说山脊坡度相对较缓,但是大雪已经封山了,按照这几天的雪量没到你膝盖弯不是问题。”

   龚晴又和武警队的洪越聊了一下,试了几种方案也都否定了。

  张建在下面扯扯吴雩衣角:“我觉得好像剿匪啊。”

  还没等吴雩回话,龚晴隔空点了他一下:“醒醒小伙子,你就是在剿匪,现在要仔细听指挥连排地雷。”

  吴雩笑笑:“这多少带点民族情绪。”

  “潘队有什么好主意吗?”

  刑侦队长潘永年,四十多岁了面相还算年轻,就是黑得有点过分。他想了一会儿,激光笔沿着一条高速画过去,说:“这条路,在地图上可能只有一条,但是周边农民弄出来的小路不会少,我觉得可以去勘察一下,还有白林山周边的农田以及主干道的各条匝道,都可以作为入手点。”

  “我也想过,但是从正路走会加大危险性,藤山的作战手法大概率都是拼人命,我们没有这个资本。”

  在山地,制高点是决胜关键,但在人烟稀少的平原田野,只能拼血量。

  “可以打扮成返乡青年,但是人数会受限制。”

  吴雩好像发现了什么,拿过张建的电脑把一个建筑物不断放大,是一个废弃的采石场。

  “先把他们逼到这个石场里呢?石场在山区和农地过渡区,居民数量应该不多,周围有铁路站点,可以作为支援点。”潘永年想了想,觉得可行,又问龚晴:“藤山身边有多少人”

  “一百三十人,再加十二个左右护法,都受过专业训练,杀人跟数钱似的,那帮老头子就觉得我在扯蛋。”

  “快阿建,把龚晴这句话记下来,明早跟老头子们如实汇报。”“别啊,挺大岁数的再吓过去,我这篡位更容易了。”

  “嘶啦”一声,张建的会议笔记少了一张,又开始补少的记录。龚晴看一眼表,说:“先开到这,等下午和青林区那边商量一下再把详细内容告诉大家,散会。”

“连长再见。”

“营长再见。”

“司令再见。”

  张建站在会议室门口,腰板挺直,直接敬个军礼走了。龚晴摆手:“同志们再见。”

  吴雩见步重华还不走,回头看他一眼。步重华说让他先走,他再和龚晴商量商量,于是吴雩又走上了去往零食店的不归路。龚晴和步重华聊了一会儿,忽然说要请他出去喝一杯。于是现在他们坐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。

“您好,请问需要点什么吗?”

“一杯拿铁,谢谢。”

“一杯美式,要拉花,谢谢。”

  服务员的手顿了一下,无奈地叹气:“先生您又闹,咖啡加奶盖真的好喝吗?”

  龚晴笑笑,说:“行吧,不要拉花就美式一杯。”

  服务员走远,眼瞧着是把他俩这桌单子拍在柜台旁边。步重华回头看了一眼,那位服务员在和几个犯花痴的打工学生抱怨什么。

  “她对你好像很熟的样子,你经常来吗?”

  “对啊,前两年一直在外面忙,没想到她还记得我。”说着,龚晴向远处扎群围观的学生妹们抛去一个wink,收获了几声小小的尖叫。

  “我看她是被你气得记性好。”

  “你懂什么,这叫年过三十风韵犹存。”

  步重华表示如果江停允许他可以让严峫过来俩人PK一下。

  “对了,之前就想问你,为什么平时说话都用男声?虽然你确实长得很……男人味儿。”  “习惯了,而且在外面做事的时候很方便,有时候还能帮帮我搭档。”

  服务员端着两杯咖啡过来,放在步重华面前的那杯液面几乎都没晃过,龚晴那杯“咚”地一声落在桌面上,但是一滴没撒。

  龚晴若无其事地端起来喝了一口,说:“藤山的护法原来是十三个。”步重华挑眉,闲谈似的问:“少的那个是解行?”

  龚晴放杯的力度有点重:“我去他妈的终于能不装了。”

  步重华乐了:“敢情之前都是装的?”

  “可不是,对了,江停跟你说我搭档的事了吗?”

  “没有,怎么了?”

  “哦,没事,没跟你说就应该没啥事。”龚晴靠在椅背上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。

  “你回来之后就没见你避风头,能行吗?”

  “还不是为了解行,不过要按照我搭档那个性子,避风头都避不到哪去。”

  “你俩以后打算怎么办,就在这住了?”

  龚晴又喝了一口,感觉口感没有原来好了。

  “他我不知道,反正我是要跟着龚徽的,我还等他养老呢。”

  “你俩不在一起吗?”

  “不在啊,我俩不是夫妻,就是搭档,没别的。”

  “我还以为你俩早结婚了……那龚徽?”

  “是我前辈的儿子,他们夫妻俩早年出了意外,我就收了当儿子养,无痛当妈还给养老,多划算。”

  步重华承认在日本那次对他清冷人设完全可以抛弃了。

  “还有别的要问吗?”

  “秦川……你有把握吗?”

  “百分之五十吧,不能再多了,我之前问过解行,就藤山那个变态,能不能杀他不一定,但是折磨他是一定的。”

  步重华有点烦,秦川现在凶多吉少,林炡不知道怎么的也躁得要命,一开始还因为是更年期提前了,后来发现他是真的急,一天比一天急,急得比临时公寓隔壁的产前焦虑还急。

  “问你个事。”

  “什么?”

  “之前你搭档发给我们的是什么?”

  “一些指向他身份的东西,后面那几个文件夹就是一堆乱码,只要不是用正当手段解开的一律反向感染标记,还能揪出卧底,多好。”

  “等等,什么叫‘正当手段’?”

  “就是说,所有密码全在江停身上,用官方网络打开了就没什么问题,如果是黑客那种用其他手段的电脑就报废了。”

  步重华懵了,跟我搁这整脑筋急转弯呢?你这脑回路多少有点扯吧?

  龚晴看他一脸懵,突然问:“你们都没想到?卧槽,是林嬷嬷脑子坏了还是我智商太高了?江停!那么大一个江停!”

  龚晴抬手比划一下,“那么大!值半根TF好不好!”

 “什,什么F?”

  龚晴白了他一眼,心说这人绝对没有搞情报的天赋。

  步重华不懂他说的是啥,就知道这个人的脑袋,绝对比严峫还恐怖。

  电话铃声平地乍起,龚徽接了电话,是江邈打过来的。江邈可能刚睡醒,声音很沉:

  “我听江停说你们要去山区。”

  “对,但是算不上多大的山吧,也就几百米。”

  “别轻敌,他比老贼手黑,现在不是黑吃黑,你现在手里每一条人命都不是钱能衡量的。”

  “我懂,我不会让他们冒险。”

  「如果我没回来,帮我照顾好他们两个。」

  「对不起,但是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,小徽就拜托你了」

  「他们都走了,你会走吗?」

  我不会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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